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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卻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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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打你的右臉,連左臉也轉過去由他來打。

有人強逼你走一裏路,你就同他走二裏。

要,愛你的仇敵。

愛,愛……愛個屁。

最鶴生想著,停下了腳步。

可宮侑還拽著她。

於是無法擺脫地球重力的普通凡人,理所當然在力的作用下改變了重心,並馬上就要用臉著地。

好在宮侑反應迅速。

立刻轉過身接住了像個從樹上掉下來的蘋果的最鶴生。

蘋果直直地紮進宮侑的胸口。

咚的一聲悶響。

少年吃痛地吐出一口氣。

“你!是有軟骨病嗎!連走路都不會走了?!”

宮侑掐著她的手臂,將她扶起,吼道。

吼得最鶴生腦袋裏更加嗡嗡了。

不用分析兩個人的對話,這回她總算能聽清楚宮侑在說什麽了,只是聽完又感覺有些委屈。

走得那麽快的明明是宮侑。

為什麽要怪她清瀨最鶴生?

她想擡眼瞪宮侑。

卻又覺得現在連做這個動作都十分地費勁。

於是最鶴生保持著被宮侑支起來的姿勢,甚至還得寸進尺地將自己的大半體重全部托付給了他。

這下好,軟骨病患者不堪受辱,直接在宮侑刺人的目光中退化成了一灘爛泥。

雖然被鉗著很不舒服,但總比自己站著好。

當然,如果宮侑不想再這麽攙扶著她了,大可把她扔在這冰冷的地上。

反正她是不會介意的。

說不定可能還會開心。

地板雖然硬,但床這個漢字,在日語裏就是地板的意思。

想想吧。

好好想想吧。

睡堅硬的床板還對頸椎有好處。

所以睡地板自然也是同理。

放開她,她現在就能以天為蓋以地為席,直接睡過去。

她不想吃藥了。

她現在只需要睡眠。

眼皮已經沈重到像被人灌了鉛。

那種無力感又卷了上來。

像海浪一樣,一下又一下地侵蝕著宮侑的耐心。

他憑什麽……憑什麽要把自己的時間、精力、力氣,用在一個,跟他關系並不是那麽密切的人身上?

她又憑什麽,把自己的時間、精力、金錢,用在另一個,關系還沒有他和她那麽好的人身上?

而且那個人還潔癖,還嫌棄她。

光這一點,佐久早聖臣就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,永世不得與他競爭。

現在他的手心貼著她冰冷的手臂,比上次握著她手的時間長了很多,足夠他把她手臂的一截捂熱了。

然而只一截有什麽用。

如果不出意料的話,清瀨最鶴生現在整個人都應該是冷冰冰的。

誰讓她下午來的時候,為了不讓雨水再次把她打濕成落湯雞而換了短袖短褲?

啊……這麽說起來,他觀察清瀨最鶴生的零碎時間加起來,應該也能多練十幾個跳發了。

十幾個跳發,其實五分鐘就能全部打出去。

可這是在宮侑人生中,堪比人類從無到有創造了電流那般,史無前例的偉大紀事。

“清瀨最鶴生。我再問你一次。”

他像捧起一抔花那樣捧起她的臉,專註地望著那雙暖棕色的眼睛。

“你答應當我女朋友嗎?”

這個問題的脫口,同樣讓宮侑得到了史無前例的體驗。

那是比他第一次參加比賽時還要緊張的體驗。

因為通常比賽之前他感到的興奮總要大於緊張。

一個好的選手,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是不行的。

但這顆心臟就像宮侑的成熟和穩重一樣,被他一並留在了賽場上。

所以現在正在猛烈跳動的這顆是普通的。

普通到宮侑感覺自己快要因為心率過快死掉了。

而他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。

就像他只想活在,叫好的歡呼與叫罵的噓聲裏一樣。

他需要的只是答應或者不答應。

YES或NO。

甚至點頭或搖頭。

反正只要明確就可以。

可清瀨最鶴生的回答是什麽?

讓十年後的宮選手來回憶的話,他會說:

準確來說,那天的告白,他的妻子根本沒有對這個本應該被他們銘記一生的問題作出答覆。

她只是像是要說些什麽那樣,微微張著嘴。

而當他靠近她,想要探聽答案時。

清瀨最鶴生打了個噴嚏,徒留滿臉唾沫星子的宮侑站在原地。

她昏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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